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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俄罗斯2021年大选分析俄罗斯民众对当局的不满

作者认为，随着弗拉基米尔·普京 (Vladimir Putin) 近22年的统治，克里姆林宫已经偏离了实现合法性的传统手段。通过观察俄罗斯官员在投票前、投票中和投票后使用的方法表明，俄罗斯领导人已不再看重选举过程的合法性。

首先，克里姆林宫大力清除反对派。阿列克谢·纳瓦尔尼 (Alexey Navalny)将统一俄罗斯党称为“骗子和小偷的政党”，一直致力于在俄罗斯等级制和寡头集团中公开腐败现象。2020年8月纳瓦尔尼被谋杀未遂，他从袭击中恢复后返回俄罗斯后因可疑罪名被判入狱。莫斯科法院将他的反腐败基金会指定为极端主义组织，并迫使其大部分工作人员离开。

其次，压制独立媒体机构。这些媒体机构被贴上外国代理人的标签，并且通过国家立法威胁罚没这些独立媒体的资金。

第三，控制投票技术。纳瓦尔尼的支持者试行了手机智能投票应用程序，该应用程序可以从克里姆林宫批准的“系统性”反对党中识别出最有可能击败统一俄罗斯党的候选人。之前使用该应用程序使反对派候选人的支持率增加了7%。为此俄罗斯政府向谷歌和苹果施压，要求从他们的商店中删除智能投票应用程序。流行的社交媒体应用程序Telegram也禁用了用于在投票开始时分发智能投票建议的机器人。

但让批评者沉默只是一种局部策略；在某些时候，统一俄罗斯党需要选民和选票。在这里，克里姆林宫求助于顿巴斯分离主义控制区的近60万居民，他们获得了俄罗斯护照，希望扩大统一俄罗斯联邦的忠实选民基础。据自封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负责人介绍，他们安排了825辆公共汽车和12辆火车，将选民运送到不受管制的边境，并到罗斯托夫投票站参加投票；也有许多人在网上投票。（2014年被俄罗斯吞并的克里米亚居民曾参加过之前的选举，并且支持统一俄罗斯党。）

第四，选举造假。这是最冒险的策略，因为对2011年国家杜马投票结果的粗暴造假在俄罗斯引发了普京任期内最大规模的抗议活动。尽管如此，被贴上外国代理人标签的独立选举监督机构Golos表示，它已收到近5,000份违规报告。在线投票的使用似乎是伪造的首选武器。它在六个关键地区推出，以防止在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投票站拥挤，但实际上，它为选举官员提供了改变结果的机会。在莫斯科，近200万张电子选票的最终计票被推迟了近24小时，主要来自俄罗斯联邦共产党（KPRF）的反对派候选人在前两天建立了舒适的领先优势。投票突然发现自己大大落后于统一俄罗斯党。选举官员被指控篡改结果，以确保统一俄罗斯党取得巨大胜利。此后，全国网络投票结果的统计分析显示，这种操纵的可能性很大，估计在选举中投出的所有选票中多达30%是伪造的。

威权政府经常进行选举，以从人民意志的表达中寻求新的合法性，选民投票率代表了公民的热情和广泛的支持，以确保当权不受挑战。对该过程的公开操纵则会产生相反的效果。

最近这种虚假民主的做法表明，克里姆林宫不再认为它需要通过外部验证程序来获得其执政授权。相反，执政官员相信他们的权力允许他们为自己创造合法性。当权力自我延续时，维持现状——在这种情况下，通过保持议会绝对多数——是必不可少的。任何替代政治道路或候选人都会立即受到玷污、排挤或被定罪。这就是为什么俄罗斯官员将Golos标记为外国代理人的原因，并且不想要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 (OSCE) 民主制度和人权办公室选举监督员——他们不再需要提供合法性。同样，任何针对政治反对派的镇压行为都被认为是合理的。

在排除了非体制内反对党之后，对克里姆林宫权力的唯一挑战就是体制内反对党。从智能投票计划中得到，俄罗斯联邦共产党（KPRF）成为最有能力挑战克里姆林宫的政党。在莫斯科，KPRF宣布不承认地方电子投票结果，并提交了三份请愿书——均被拒绝。数百人无视市政当局的警告，参加了9月20日在普希金斯卡亚广场举行的第一次抗议活动。

在最近的民意调查中，几乎一半的受访者认为该国走错了路。俄罗斯人越来越不安，不太可能接受允许普京在2024年后继续担任总统的幕后交易。许多人用脚投票，对俄罗斯政治状况的失望。这在年轻人中尤其明显，其中十分之四的人已经想离开这个国家，这造成了对人才流失的担忧。

与此同时，国家越来越依赖镇压工具来维持秩序。政治抗议越来越多地遭遇暴力，如2021年1月至3月警察和国家安全人员在 68%的示威活动中过度使用了武力，而2007年至2020年这一比例为20%。另外，政府对其安全机构进行了大量投资，并计划增加人员，进一步限制信息空间。今年早些时候通过的立法使俄罗斯通信监管机构能够在某些条件下阻止访问包括谷歌、苹果、Twitter、YouTube和其他流行的外资IT“巨头”，这些平台一直是俄罗斯公民社会和反对派的生命线.

克里姆林宫相信，它可以通过操纵和镇压来保持对权力的控制。短期来看，这一策略奏效了。但未来俄罗斯民众的不满将何去何从，由谁或什么来引导？

（赵文超编译）

文章来源：

The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文章链接：

https://www.csis.org/analysis/where-does-russian-discontent-go-here-russias-2021-election-conside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