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俄罗斯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

                           

                             

自2022年2月24日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罗斯方面一直存在使用核武器的可能性。普京越来越依赖于通过核威胁这一方式来阻止其他国家的干预，他也通过核威胁向美国和北约释放出信号，表明一定要在俄乌冲突中获胜。例如，他在9月21号说：“我们国家拥有各种打击力量，而且在某些方面比北约国家更现代化。如果我国的领土完整受到威胁，我们一定会尽一切手段保护俄罗斯和我们的人民。这不是虚张声势……那些试图用核武器讹诈我们的人则应记住，作茧自缚终会自食恶果。”为了阻止普京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拜登政府既要避免对其进行公开威胁，又要私下释放威慑信号，需要在二者之间实现一种平衡。这样做的主要目的之一是维护北约的团结：一些盟国希望对使用核武器进行明确公开的威胁，而另一些盟国则认为这种威胁极为危险，会导致冲突升级。

核武器在乌克兰危机中的作用

俄乌冲突以来，普京至少三次提到过核武器。第一次是2月27日，他下令将俄罗斯核力量置于“特殊战备状态”，一些专家和新闻媒体将其解释为“高度戒备”的核状态，但其实俄罗斯的核力量并没有明显变化。第二次是9月21日，他在当天的演讲中回应了北约的核威胁，并宣布进行部分动员，此次动员征召了30多万人。第三次是普京在10月3日的讲话，他提到美国是唯一在战争中使用过核武器的国家，“是他们开创了先例”。

美国和北约在提及核武器或进行核威胁时明显受到限制。北约和美国一样在核战略理论上模棱两可，声称“北约核能力的根本目的是维护和平、防止胁迫和威慑侵略”。 到目前为止，北约成功阻止了俄罗斯攻击北约成员国，还阻止了俄罗斯在乌克兰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维持这种威慑以及联盟的团结应该是北约今后的首要任务。

普京可能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的原因

随着俄罗斯在俄乌冲突中逐渐占下风，为了阻止北约直接干预乌克兰危机或将冲突升级，普京威胁可能会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需要明确的是，普京希望西方相信他会使用核武器。这不一定意味着他会这样做，但同时也不意味着可以对普京的威胁掉以轻心。可以将俄罗斯的核战略描述为“从和平时期到大规模核战争时期的关键过渡点和冲突早期寻求劝阻、恐吓或实现降级。”俄罗斯会在面临生存威胁或国家存亡受到威胁时使用核武器。尽管这似乎与乌克兰当前的局势相去甚远，但如果俄罗斯通过不民主的选举兼并乌克兰部分地区，或乌克兰威胁要夺取俄罗斯领土，这可能会被克里姆林宫视为冲突升级的理由。在此类威胁到来之前，为了显示赢得乌克兰战争的决心，普京可能会选择核武器。

美国和北约为阻止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可以采取的措施

威慑指的是，如果对手采取了侵略行动，就威胁对手要付出代价。由于威慑归根结底是一种感知，因此需要根据对手的特点来确定采取何种威慑。威慑普京的方式可以是威胁对其实行报复和惩罚，或者即使在其使用核武器的情况下也无法在俄乌冲突中获胜或获得优势地位。对俄罗斯来说，这些代价可能是军事性质的，比如美国或北约对乌克兰进行常规干预，也可能是经济或声誉方面的，比如把俄罗斯变成一个贱民国家。如果普京使用核武器，他要付出的最大代价之一可能是国内的强烈反对。正如劳伦斯·弗里德曼(Lawrence Freedman)所观察到的，“很难想象(俄罗斯使用核武器)会在俄罗斯国内收到欢迎。这可能会加剧俄罗斯国内对普京的反对”。此外，拜登政府和北约可以向普京发出信号，使他明白使用核武器不会为他赢得任何优势，也不会实现他的最终目标——防止乌克兰和俄罗斯边境其他国家转向西方。

不过要想成功威慑普京，还需要北约团结起来。除了乌克兰人民外，对抗俄罗斯最有力的武器之一是北约团结及其对乌克兰的持续支持。如果一些北约盟国认为美国阻止普京的做法是升级冲突，认为美国的做法是危险的，如果北约团结被打破，这将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并可能增强普京的勇气。

拜登政府为阻止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已经采取的措施

为了阻止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拜登政府和北约领导层需要建立某种微妙的平衡。二者都没有明确威胁要对俄罗斯使用核武器，以作为俄对乌克兰核打击的军事回应。相反，拜登政府采取了三管齐下的做法。首先，拜登总统明确表示不应对普京的威胁掉以轻心，使用核武器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10月3日拜登表示，“当普京谈到可能使用战术核武器或生化武器时，他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他的军队明显表现不佳。”其次，政府避免公开提及如果俄罗斯使用核武器将做出的军事反应。相反，拜登总统使用了模棱两可和谨慎的语言，例如核武器的使用“将改变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战争面貌”。最后，政府一直在通过私密渠道向莫斯科发送信息，说明如果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将面临“严重后果”。这种公私信息传递并不新鲜，但在当前危机中尤其重要，不仅可以避免危机升级，还可以让北约盟国放心。

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可能造成的景象

俄乌冲突已经导致大量人口流离失所，目前有700多万乌克兰人移居乌克兰境外，能源和粮食供应受到严重破坏，还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核武器的使用对人道主义、生态和经济造成的后果将增加数倍，并可能跨越国界影响白俄罗斯和欧洲部分地区。使用核武器后可能造成的影响将取决于多种因素，包括所使用核武器的大小和使用地点。例如，在黑海上空发生当量相对较低的核爆炸，除了对环境造成影响外，造成的人员伤亡可能相对较少。在乌克兰东部地面引爆小型战术核武器，伤亡人数可能较低，但产生的放射性碎片可能会扩散到周边地区，包括俄罗斯。

美国和北约不需要对俄罗斯使用核武器做出相应的回应。只要使用了核武器，不管核武器规模有多小，都将打破长达77年的禁忌，这可能会使俄罗斯遭到国际社会的抛弃。因此，正如美国前参议员萨姆·纳恩所指出的，尽管美国军方对使用核武器做出的反应可能取决于伤亡人数，但任何核武器的使用都应受到国际社会的全面谴责。如果美国和北约最终决定进行干预，无论是因为某个北约成员国面临直接威胁，还是只是为了终止普京的步伐，盟国都可以选择常规军事选项作为回应，以避免局势进一步升级。目前，目标应该依然是阻止普京进一步升级冲突和维护北约的团结。

                                               （编译：张琳）

文献来源：

美国国家战略研究中心（CSIS）

链接：

https://www.csis.org/analysis/deterring-nuclear-weapons-use-ukra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