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恐怖袭击凸显俄罗斯与塔吉克斯坦的关系

文献来源：

原标题 Moscow Terror Attack Spotlights Russia-Tajikistan Ties

网站名称 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

文献链接：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politika/92075

近期，乌兹别克斯坦学者铁木尔·乌马罗夫（Temur Umarov）撰文指出，在有关塔吉克斯坦参与莫斯科恐袭事件的报道后，俄罗斯的中亚劳务移民已经面临强烈的敌对情绪。劳务移民在边境面临长时间的检查，俄罗斯人拒绝乘坐塔吉克人驾驶的出租车以及购物中心老板要求提供中亚雇员名单等情况出现。但与此同时，恐怖袭击并不太可能改变莫斯科与塔吉克斯坦之间的密切关系。俄罗斯已经面临严重的劳动力短缺，无法承受来自中亚的廉价劳动力损失。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山东大学俄罗斯与中亚研究中心立场。

莫斯科袭击案的嫌疑人是塔吉克人，这引发了对俄罗斯劳工移民的强烈反对。然而，塔吉克斯坦和俄罗斯之间的关系不太可能受到影响。

总部位于阿富汗的伊斯兰国呼罗珊(ISIS-K)声称对3月22日发生在莫斯科附近的番红花城音乐厅的恐怖袭击负责，袭击中的大多数嫌疑人都来自塔吉克斯坦。

中亚一些穆斯林的激进化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像ISIS-K这样的组织——在上周的致命袭击之前，在俄罗斯基本上被遗忘了——他们已经学会了充分利用这一优势。

这一进程在该地区最贫穷的国家塔吉克斯坦尤为严重。3月初，塔吉克总统拉赫蒙说，在过去3年里，有24名塔吉克人在10个国家实施或策划了恐怖袭击。这个国家的总人口只有1000万。

这种激进化的原因已经不是秘密。塔吉克斯坦是中亚唯一一个经历过相对较近的内战(1992-1997)的国家。一些人估计这场残酷战争的死亡人数高达10万人。塔吉克斯坦的社会和经济状况也是中亚最差的国家之一，该国的人均GDP与海地并列世界第162位。大约70%的塔吉克人生活在农村地区，在那里童养媳、一夫多妻和女性失业很常见。

在数字化和普遍透明的时代，贫穷和不平等加剧了不公正感，而塔吉克斯坦是一个腐败的威权政权，Rahmon和他的家人几乎拥有所有有价值的东西，也不怕炫耀自己的财富。在执政的30年里，他们摧毁了所有反对派。这意味着不再有任何合法的方式来对抗不公正。对于那些反对现政权的人来说，只有一条道路:激进化。

长期以来，国际恐怖组织一直将塔吉克斯坦视为招募新兵的沃土。与ISIS-K有关联的媒体用塔吉克语制作内容。他们出版宗教材料和政治小册子，批评拉赫蒙与俄罗斯走得太近，批评他的威权主义，批评他不够虔诚。ISIS-K还运营塔吉克语Telegram频道和TikTok账户。

所有这些活动都取得了成效，ISIS在塔吉克斯坦境内组织了几次恐怖袭击。2019年，数十名武装分子从阿富汗越境深入塔吉克斯坦，袭击了塔吉克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边境的一个边防哨所。一年前，ISIS声称对在塔吉克山区杀害一群西方骑车人负责。ISIS还策划了塔吉克斯坦的两起监狱骚乱，导致数十名囚犯和看守死亡。

塔吉克人在国外进行的恐怖主义袭击也越来越多。2024年初，两名塔吉克自杀式炸弹袭击者在伊朗一个墓地的追悼会上引爆了自己，造成近100人死亡。塔吉克人的恐怖主义袭击也发生在阿富汗，在德国和土耳其也有曾企图行动但失败。

甚至塔吉克安全官员也加入了ISIS。最著名的是，塔吉克防暴警察指挥官古尔穆罗德·哈利莫夫(Gulmurod Khalimov)在2015年宣誓效忠ISIS。哈利莫夫不仅熟悉塔吉克安全机构，他还在美国和俄罗斯接受过训练。他很可能于2020年在叙利亚被杀。

塔吉克当局很清楚，他们无法独自解决这个问题，因此他们在安全问题上与一系列其他国家合作。与俄罗斯的合作既是双边的(塔吉克斯坦拥有俄罗斯最大的外国军事基地)，也是通过莫斯科领导的集体安全条约组织进行的。中国正在帮助塔吉克斯坦在与阿富汗接壤的边境地区建立警察基地;美国协助边境安全;印度租用了一座机场;伊朗正在开设一条无人机装配线。

然而，这些措施并不能阻止塔吉克社会的激进化。除了严厉的镇压，杜尚别没有别的办法，这只会把问题推到地下，而且往往会使问题恶化。

尽管伤亡人数众多，但对番红花城音乐厅的袭击不太可能改变莫斯科或杜尚别应对ISIS等组织的方式。对莫斯科来说，模仿疯狂的行动来对付中亚移民要容易得多，这些移民已经面临极端歧视、腐败和系统性羞辱。俄罗斯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帮助年轻的第一代男性移民，这意味着他们生活在封闭的、排外的社区里，很容易受到激进化的影响。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全面行动只会使局势恶化。自两年前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仇外情绪已成为“爱国者”、战争博客和其他涌现出来的人的常态。俄罗斯安全机构尤其反对移民，并在过去两年中推动收紧移民立法。

总的来说，俄罗斯社会赞成更严厉的措施。根据独立民调机构列瓦达中心的调查，支持限制移民的俄罗斯人比例从2017年的57%上升到2021年的68%。26%的人根本不允许来自中亚的移民进入俄罗斯。安全机构往往过分宣传移民所犯的罪行，使情况更加恶化。

在有关塔吉克人参与音乐厅袭击的报道之后，在俄罗斯的中亚劳工移民已经面临强烈反对。在杀戮事件发生后的几天里，外来务工人员在边境面临长时间的检查，俄罗斯人拒绝乘坐塔吉克人开的出租车，购物中心老板也要求提供中亚员工的名单。

泄露的视频显示，俄罗斯安全官员虐待与袭击有关的塔吉克人，以及这些人被送上法庭时的伤势程度，将使对中亚人更普遍的残忍行为合法化。塔吉克斯坦驻俄罗斯大使馆已采取措施，要求其国民留在家中，而吉尔吉斯斯坦大使馆目前建议其国民不要前往俄罗斯。

与此同时，恐怖袭击不太可能改变莫斯科与杜尚别之间的密切关系。俄罗斯已经面临着严重的劳动力短缺问题，而且很难承担危及剩余廉价劳动力来源的后果。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袭击后发表讲话，对有关嫌疑人是塔吉克人的报道作出回应，称恐怖分子“没有国籍”。到目前为止，他更热衷于强调自己未经证实的说法，即乌克兰参与了袭击。

拉赫蒙也与普京进行了交谈，并否认塔吉克人应为此事负责。两国总统还承诺深化安全关系——尽管很难想象他们如何能走得更深。然而，这些联系的有效性是另一个问题。

（编译：王希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