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斯克袭击对俄罗斯公众情绪和政治局势的影响

   

                         

文献来源：

原标题 What the Kursk Raid Means for the Kremlin’s Efforts to Maintain Socioeconomic Stability

网站名称 Russia. Post

文献链接：

https://russiapost.info/society/kursk_raid

本文指出，根据列瓦达中心月度调查最新数据，在乌克兰军队袭击库尔斯克地区几周后，俄罗斯人的焦虑情绪在不断上升，虽然目前的水平远低于2022年秋季部分动员期间。也许对俄罗斯当局来说，一个更令人担忧的迹象是，对经济状况的评估趋于悲观。根据去年春季公众情绪分析，公众的观点和情绪的持续性将取决于俄罗斯当局维持社会经济稳定和尽可能地避免更多人口直接卷入冲突的能力。冲突之初当局获得了成功，但是，随着目前社会经济悲观情绪的上升和冲突在俄罗斯领土的蔓延，这项任务显得越来越艰巨了。我们编译了该文，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山东大学俄罗斯与中亚研究中心立场。

乌克兰军队进攻库尔斯克地区数周后，列瓦达中心进行了最新的月度调查，结果显示俄罗斯人的焦虑情绪上升，尽管目前的水平远低于2022年秋季部分动员期间。列瓦达中心主任丹尼斯·沃尔科夫指出，对当局来说，更令人担忧的迹象是，对经济的评估趋于悲观。

乌克兰对库尔斯克地区的攻击令大多数俄罗斯人感到震惊。数据分析师鲍里斯·奥夫钦尼科夫（Boris Ovchinnikov）在研究了Yandex新闻的搜索频率后表示，对库尔斯克地区的袭击是自2022年2月以来发生的第五大事件，仅次于俄罗斯在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的开始、动员令的宣布、叶甫盖尼·普里戈任的叛乱和克罗库斯城音乐厅的恐怖袭击。

截至8月底，约有一半的受访者继续密切关注库尔斯克周边局势。这主要是年龄较大的俄罗斯人，他们主要是通过收看电视新闻。关注库尔斯克事件的年轻人仅为他们的一半。而其他俄罗斯人对库尔斯克的情况则知之甚少。

总体而言，了解乌克兰军队入侵情况的俄罗斯人数量与通常关注俄乌冲突的俄罗斯人数量基本一致。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对冲突的总体关注度几乎没有变化，大约一半的受访者表示他们“非常”或“比较”密切地关注着俄乌冲突事件。这表明库尔斯克地区的战斗开始三周后，人们关注的高峰期已经过去。然而，焦虑情绪依然存在。

一、俄罗斯人对俄乌冲突的担忧之处

绝大多数受访者（90%）表示，他们对库尔斯克地区遭受袭击感到焦虑，近三分之二的受访者表示非常焦虑。开放式问题（要求受访者用自己的话回答，而不是从提示中选择答案）很好地反映了这些担忧的实质。只有5%的受访者认为很难解释焦虑的原因。对于开放式调查而言，这是一个极高的数字，表明受访者对这一话题的情感投入程度很高。

数据显示，俄罗斯人主要担心平民伤亡（占所有回答的41%）。其他受访者则强调乌克兰士兵对俄罗斯人的残忍行为，以及袭击俄罗斯领土这一事实本身（25%）。大约十分之一的受访者（9%）表示，他们担心战斗会离他们越来越近。当然，有这种担忧的主要是库尔斯克邻近地区的居民——沃罗涅日、奥廖尔和图拉，更不用说布良斯克和别尔哥罗德了。此外，3%的受访者有亲戚和朋友住在库尔斯克地区，他们为这些亲戚和朋友担心。与此同时，大多数远离战火、没有亲属在库尔斯克地区生活或服役的俄罗斯人可以用一种相当超然的态度来看待那里发生的事件。

十分之一的俄罗斯人对俄罗斯政府和军队忽视乌克兰的突袭，而且总体上毫无准备表示震惊，甚至愤怒。请注意，与俄罗斯领导人相比，受访者更倾向于批评军队、边防军和情报部门。不出所料，在受访者中出现了对腐败现象的怀疑。他们认为，国家把大笔资金投入到了国防和边境地区，但（乌克兰人）就这么进来了，这令人担忧。

在回答“您担心什么？”这一开放式问题时，只有少数人提到了新一轮动员。尽管有关这一问题的直接提问（“您是否害怕动员？”），担心总动员的受访者比例从2024年2月的34%上升到8月底的46%，其中半数人深感担忧。他们主要是适龄青年和妇女——潜在应征者的母亲和祖母——以及反政府的俄罗斯人，其中许多人从一开始就反对冲突。

然而，这些担忧仍低于2022年秋季的水平，当时三分之二的俄罗斯人担心总动员。总体而言，受访者对新一轮总动员的预期并不高：在相当高的担忧情绪中，对实际宣布总动员的预期却低得多，只有四分之一的受访者这么认为。同时，19%的受访者现在认为有必要进行动员，而年初时这一比例仅为12%。

二、腐败、移民比俄乌冲突更令人担忧

在情绪方面，月度调查记录了整体焦虑水平的上升：负面情绪从7月的18%上升到8月底的24%。然而，“平静”的情绪仍然占主导地位，最近消极情绪的增长与2022年秋季部分动员期间不可同日而语，当时消极情绪在短短一个月内增长了一倍多——从8月的21%增长到9月底的47%。

与此同时，俄罗斯人最关心的问题中，俄乌冲突已从传统的第二位（仅次于通货膨胀）逐渐下降到第三或第四位。腐败和移民问题在俄罗斯人的关注清单中排名上升，尤其是在克罗库斯城音乐厅恐怖袭击事件之后。

今年夏天，人们对经济的看法也出现了许多个月以来的首次恶化。社会经济指标（例如，受访者对自身财务状况和俄罗斯经济一年后和五年后前景的评估等）的长期稳定改善趋势在6月份戛然而止，受访者的乐观情绪略有下降，随后在8月份再次下降。

这表明，尽管俄乌冲突可能会引发焦虑，但它仍然是俄罗斯人日常生活的背景，对大多数俄罗斯人来说，日常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一位调查参与者对此进行了总结：“所有这些针对与乌克兰接壤城市的袭击已经被视为家常便饭”。正如他们所说，生活仍在继续，“当然，这是我们的不幸——军事行动。与此同时，我们的政府并没有忘记组织日常生活，为人们举办活动。”

事实上，在现在俄罗斯城市的日常活动中，几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在西南边境的某个地方正在发生激烈的战斗，也许只有承诺向准备签署合同前往乌克兰的人支付数百万卢布的广告，略微透露出一丝这方面的信息。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但值得再次强调的是，大多数人能够过上普通的、正常的生活，是社会持续安定的主要原因之一。

值得重申的是，与任何国家一样，在俄罗斯，中央媒体在引导公众舆论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社会情绪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媒体在报道事件时所选择的基调。乌克兰对库尔斯克地区发动袭击后，俄罗斯最大的新闻机构发出的主要信息是：局势已得到控制。这种宣传显然起了作用。

三、库尔斯克事件的政治影响

民意调查显示，库尔斯克地区事件对政治评价的影响非常有限。8月份普京总统的支持率为85%，与上月相比几乎没有变化。政府和议会的支持率也没有很大变化。在库尔斯克袭击事件的背景下，俄罗斯军队的支持率实际上略有上升，达到78%。最重要的是，袭击前一个月，支持通过和谈立即结束冲突的比例达到58%的峰值，而支持继续开展特别军事行动的比例则跌至34%的谷底。

现在，鸽派和鹰派的比例是49%对41%。乌克兰士兵向逃离库尔斯克的居民开枪的镜头广为流传，俄罗斯公民遭到抢劫和虐待的案件也被拍成视频，这些都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总体而言，现在的公众情绪与2023年春天的情况类似，对乌克兰的不满情绪上升，愿意谈判的俄罗斯人减少。在遭到袭击的俄罗斯边境地区，对乌克兰的敌意尤为强烈。在对2023年春的公众情绪进行分析时，可以得出结论，公众看法和评估的可持续性将取决于当局是否有能力维持社会经济稳定，并尽可能长时段避免越来越多的民众直接卷入冲突。俄乌冲突爆发之初当局获得了成功，但是，随着目前社会经济悲观情绪的上升和冲突在俄罗斯领土的蔓延，这项任务显得越来越艰巨了。

（编译：刘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