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俄罗斯附庸的重要性：

白俄罗斯能否在克里姆林宫对乌克兰的战争中幸存？

                     

白俄罗斯与俄罗斯关系的当前议程似乎由一个关键问题所主导：克里姆林宫是否会设法将白俄罗斯武装力量拖入针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中？现在看来，白俄罗斯作为一个主权国家的生存完全取决于这个问题。

白俄罗斯的资深领导人亚历山大•卢卡申科对权力有着无与伦比的渴望，就如同他在过去三十年来多次为躲避俄罗斯的压力所做的那样，他可能会找到一种方法让自己和他的国家摆脱困境。通常认为，如果白俄罗斯人被莫斯科成功地卷入战争，装备不足的白俄罗斯军队会迅速溃败，并反过来导致国内的重大动荡，让俄罗斯能够一劳永逸地吞并白俄罗斯。

卢卡申科的号召力和其对克里姆林宫内部运作的了解，无疑是白俄罗斯抵御俄罗斯日益膨胀的胃口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这绝不是唯一因素。卢卡申科在过去之所以能够成功，更关键原因在于白俄罗斯精英们和社会大众达成了一个压倒性的首要共识，即国家的独立在经济和政治上都对他们有利。

这一共识已因2020年欺诈性的总统选举所导致的严重政治危机而变得脆弱。如今，这场战争几乎彻底摧毁了这一共识，并使得白俄罗斯的独立性在许多方面都从有利转为不利。不管卢卡申科是否有能力使白俄罗斯军队不卷入流血冲突中，要扭转这一变化，即使不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也将是一项极为艰巨的挑战。

将独立性“变现”

表面上贫穷且国土狭小的白俄罗斯，长期处于东欧获利最丰厚的地理位置。其南边是动荡的乌克兰，北边是对俄罗斯忐忑不安的波罗的海国家，在资源丰富的俄罗斯和商品丰足的欧洲之间享有独一无二的过境地位。明斯克和莫斯科联合建立的“奇特的联盟国”进一步巩固了这一优势，使白俄罗斯成为俄罗斯的半离岸领土。

这个一体化结构使白俄罗斯既能享受融入俄罗斯的优先待遇，又能享受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特别待遇。这给白俄罗斯带来了大量的中介活动，从转售各种商品、征收过境费到逃税以及政府控制的夹带走私，所有这些都给白俄罗斯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收入。白俄罗斯就是一个十字路口，俄罗斯的石油和西方的“虾”在当地政府的监管下在此交汇，后者若能获得公平的“战利品”，总是准备在很多问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斯科有时会敷衍般试图遏制明斯克的灰色收入，并试图将资金转移到俄罗斯的财政预算，但寻租机会一旦消除，就会被其他的机会所取代。克里姆林宫试图将后苏联国家重新整合为关税同盟，以便与难以驾驭的邻国——乌克兰和格鲁吉亚进行贸易战和运输对抗，以及试图通过禁止从欧洲进口食品和其他商品来对抗西方制裁。这些都不断为白俄罗斯的套利创造新的机会。这些套利活动充实了白俄罗斯的国库和统治精英的口袋。收取居间费用是白俄罗斯政权赖以运转的燃料：资助社会项目，补贴苏联式的工业巨头以及换取臃肿的官僚机构和安全机构的忠诚。

这一体系甚至挺过了2020年总统选举舞弊所引发的严重政治危机而得以延续。在卢卡申科暴力平息针对选举舞弊的大规模抗议活动后，白俄罗斯越来越被西方所孤立。但是，欧洲制裁的逐步实施，以及基辅与莫斯科对抗的加深所创造的新机遇，帮助明斯克政权在不需要重大变革的情况下熬过了2021年。

石油过剩

仅仅扫一眼白俄罗斯的主要收入来源，就足以理解该国由于克里姆林宫出兵乌克兰而发生的具有分水岭意义的政治和经济变化。以苏联遗留给白俄罗斯的最有盈利潜力的遗产——位于新波洛茨克（Novopolotsk）和莫济里市（Mozyr）的两座大型炼油厂为例。近三十年来，卢卡申科一直抵制俄罗斯大亨收购这两家工厂的野心，小心翼翼地将这两个聚宝盆都置于国家控制之下。他的固执是有充分理由的，因为这两家炼油厂是维系其政权的重要支柱。在2010年代初的巅峰时期，它们的产量占白俄罗斯全部出口额的三分之一以上，高达预算收入的30%。

炼油厂的盈利能力主要源于俄罗斯向白俄罗斯和其他欧洲国家出口石油的关税差异，这使得白俄罗斯人能够在欧盟和乌克兰以高溢价转售俄罗斯成品油。除了填补国家财政外，由此产生的寻租收益也被广泛用于非正式领域。作为卢卡申科的赞助人，被西方制裁的白俄罗斯金主们的财富主要来自于石油产品的贸易。该行业也由白俄罗斯安全服务部门管理和收取保护费用的行业。最后，石油贸易计划帮助卢卡申科与一些俄罗斯石油巨头建立了特殊的合作关系，后者则在俄罗斯国内为他游说以此作为回报。

在2010年代中期，通过逐步以生产税取代出口税，莫斯科对明斯克的石油获利行为进行了阻击。这一被称为“税务策略”的方式极度不受白俄罗斯政权的欢迎，并在两国之间造成了很多嫌隙。但对明斯克来说，幸运的是新制度的实施非常缓慢。在2020年初，白俄罗斯炼油厂仍旧为该国提供了约四分之一的总出口额，达到约20%的预算收入。

2021年，莫斯科稍微放松了一些措施，以帮助卢卡申科在其国内针对他的大规模抗议中幸存下来，但在随后的2022年2月却又爆发了俄乌冲突。随着克里姆林宫想利用白俄罗斯作为其从北方进入乌克兰的中转站，从而将明斯克卷入了俄乌冲突的旋涡，白俄罗斯的炼油厂很快失去了进入乌克兰和欧洲市场的机会。2022年6月，由于欧盟实施了更严厉的制裁，白俄罗斯的石油产品对欧盟的出口量比一年前下降了99%。对乌克兰的销售额从1月份的2.49亿美元骤降至5月份的仅仅1900万美元。不管是战争还是制裁，一些石油供应可能会经过非官方渠道继续，但其规模和盈利能力已很难与战前相比。

白俄罗斯石油产品仅存的重要的市场是俄罗斯，而在这里，其正感受到保持独立的新代价。几十年来，白俄罗斯的独立国家地位为炼油厂提供了有利的关税制度和从俄罗斯转售到其他市场的特权地位。白俄罗斯的独立性是炼油厂盈利的基础；然而现在，这已经成为他们追求利润的障碍，因为它阻碍了他们进入俄罗斯这个仅存的市场。

与白俄罗斯不同的是，俄罗斯炼油厂有权获得一项特殊的国家补贴——即所谓的“价格阻尼器”，旨在补偿石油产品在国内价格和全球价格之间的差异。这种补贴使得白俄罗斯炼油厂在俄罗斯市场上缺乏竞争力。换言之，由于不是俄罗斯附庸，他们丧失了很大一部分收入。

10月初，莫斯科终于同意从次年开始将“价格阻尼器”扩大到白俄罗斯炼油厂，但这一代价很高。白俄罗斯不得不与俄罗斯签署一项新的税收协议，该协议要求其与莫斯科协调间接税和消费税的调整。该协议还允许俄罗斯获取白俄罗斯征收的所有间接税的数据。明斯克实际上向莫斯科出售了其在间接税上的自主权，以换取白俄罗斯炼油厂与俄罗斯炼油厂处于同等地位。白俄罗斯的主权要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可以换取额外利益；现在，他们不得不仅仅是为获得平等地位而牺牲部分主权。

任由莫斯科摆布

同样地，俄乌冲突也将白俄罗斯的主权国家地位变成了许多其他赚钱行业的负担。化肥尤其是钾肥的生产，在过去占白俄罗斯出口额的10%。这10%远比其他任何一项都重要，因为无论是在需求还是在原材料供应方面，它都不依赖于俄罗斯。化肥巨头“白俄罗斯钾肥集团”（Belaruskali）坐拥当地丰富的钾矿资源，长期以来一直受到俄罗斯寡头们的觊觎，但卢卡申科对该公司私有化要求的价格一直都过高，声称任何价格都不足以换取国家宝藏。

由于“白俄罗斯钾肥集团”（Belaruskali）为全球提供了超过15%的钾肥出口，此前虽然对卢卡申科实施了重重压制，但西方并未对该公司推行全面制裁。然而俄乌冲突促成了西方对它的全面禁运。除了无法进入欧洲和乌克兰这些利润丰厚的市场之外，白俄罗斯化肥经过立陶宛和乌克兰海港的运输路线也被切断了。仅仅几周的时间就摧毁了该行业的独立性，现在白俄罗斯剩余的所有出口额都要通过俄罗斯。

全球钾肥市场正在蓬勃发展，数十个发展中的经济体渴望获得白俄罗斯的供应——不论该国的军事或人权记录如何。但对于白俄罗斯的化肥生产商而言，交货从未如此具有挑战性。白俄罗斯不得不任由俄罗斯摆布，他们要么花上几年时间并砸上数亿美元在圣彼得堡附近建设自己的港口设施，要么就得在现有基础设施的基础上提供大幅让利，以能低于俄罗斯竞争对手的价格供货。

据估计，白俄罗斯的钾肥出口额在2022年的前六个月减少了一半（官方数据已被当局列为机密），由于大多数记录在案的交付都发生在第一季度，进一步的削减肯定也在预期之中。此外，今年夏天俄罗斯化肥生产商获得了制裁豁免，以换取乌克兰粮食顺利通过黑海进行出口，这给白俄罗斯带来了新的麻烦。因为这场交易并未涉及到仍旧受到西方全面制裁的白俄罗斯生产商。对白俄罗斯来说，因不是俄罗斯附庸而承担的代价是前所未有的。

另一个因战争而使白俄罗斯损失了重要的寻租收益的行业是天然气行业。今年春天，当波兰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实施国家制裁时，俄罗斯以停止经亚马尔-欧洲管道进行天然气输送作为反击。这条管道在白俄罗斯境内的部分属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该公司于2011年以5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这段管道，但这并不妨碍明斯克征收过境费，每年估计为3亿至4亿美元，而现在这笔钱没了。

即使在战前，给予廉价的俄罗斯天然气也是莫斯科用来将明斯克拉入更深层次一体化最有力的理由。高昂的能源成本是白俄罗斯制造商的死穴，因为他们的俄罗斯竞争对手只会将他们驱逐出市场。目前，白俄罗斯仍然能够以每1000立方米128美元的相对较低的固定价格购买俄罗斯天然气，但该协议需要每年续签，战争使明斯克在未来天然气谈判中的议价地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糟糕。

现在，白俄罗斯处于俄罗斯管道的尽头，往下游再也没有其他客户。由于其能源密集型的经济特点和俄罗斯失去了欧洲市场，白俄罗斯已成为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第三大外国客户，仅次于中国和土耳其。这家俄罗斯天然气巨头将试图从其最后一个大客户那里榨取尽可能多的利润，而克里姆林宫可能会坚持其古老的口号——获得廉价俄罗斯天然气的最简单方法就是成为俄罗斯的附庸。

最后一滴

白俄罗斯因战争而减少寻租收益和收入的情况不胜枚举。在战事开始后的几周内，欧盟就禁止白俄罗斯运输公司通过欧洲道路。这对该国造成了严重打击，该国过去依赖欧洲和俄罗斯之间的过境运输，通过运输服务出口每年可赚取高达40亿美元。战争还摧毁了许多由与卢卡申科关系密切的企业所控制的走私和海关欺诈计划。由于陆运被封锁，白俄罗斯大量向俄罗斯出口欧洲海产品和鲜切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场战争引发了西方更严厉的制裁，也决定了白俄罗斯政权作为独立于俄罗斯的收入来源而发展起来的其他行业的命运。由于在欧洲销售良好，木材加工、信息技术服务和卷烟生产等行业多年来一直享受税收减免和国家补贴。现在，他们面临着产量和收入的急剧下降，别无选择，只能挤进日益萎缩的俄罗斯市场，但是因为他们不是俄罗斯附庸而遇到了很大的障碍。

随着俄罗斯成为越来越多的白俄罗斯商品和服务的唯一出口市场，俄罗斯国家财政越来越被白俄罗斯统治精英视为唯一的收入来源。固然，俄罗斯的国家财政目前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石油收入和积累的储备有助于维持其运转。

近几个月来白俄罗斯各政府部门和大企业的当务之急是将自己融入俄罗斯这个庞大的进口替代市场，并且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莫斯科承诺发放15亿美元贷款，以奖励白俄罗斯作为西方进口替代所做出的贡献。

白俄罗斯争取获得俄罗斯政府采购的努力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对白俄罗斯而言，即使是身为盟友的简化程序，也要比俄罗斯的公司复杂得多。在没有可行的替代方案的情况下，白俄罗斯人必须忍受货币风险、监管差异以及总体上缺乏公平的竞争环境，才能在俄罗斯开展业务和寻求租金收益。除非他们找到一种方法成为俄罗斯的附庸。

国家地位成为负担

白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人的身份差异并不是十分明显，白俄罗斯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在该国一直有许多反对者，包括卢卡申科本人。尽管如此，几十年来，该政权在这个问题上制定了一种折衷方案，它珍视白俄罗斯的国家地位，也没有许多其他后苏联国家典型的反俄情绪。

这种方案非常模糊，它考虑到了关于白俄罗斯独立的众多想法，从认为白俄罗斯人并不像他们的俄罗斯邻居那样而属于“真正的欧洲人”这样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到务实盘算——即认为白俄罗斯只有留在俄罗斯之外才能维持相对公正的社会制度。

平静而坚定地支持独立由此成为了白俄罗斯社会的共识，在外交政策问题上他们也达成了令人惊讶的一致——这在后苏联时代是罕见的。多年来，历来的民意调查都表明，对于绝大多数白俄罗斯人，无论他们对卢卡申科政权持何态度，都倾向于认为白俄罗斯应该是一个与俄罗斯合作但又维护主权独立的中立国家。

然而，卢卡申科对2020年大规模抗议的暴力镇压严重破坏了这一共识。枉顾大多数人的意愿执着于不放手权力，这位白俄罗斯领导人不得不求助于俄罗斯的支持。卢卡申科大量借鉴克里姆林宫的宣传手段，诋毁西方，将抗议者视为西方的走卒，并宣扬白俄罗斯应该效仿俄罗斯，走一条没有腐化的欧洲价值观和自由的独特文明道路。

在此过程中，卢卡申科将外交政策问题硬拉入国内政治领域，使白俄罗斯社会开始两极分化。他的支持者无条件的亲俄和反西方，而他的反对者则是自然而然地倾向于西方，因为莫斯科拯救了这个令人憎恨的独裁者，反对者觉得自己被莫斯科背叛了。

俄罗斯出兵乌克兰进一步加剧了这一趋势，使得白俄罗斯社会的两极分化之间几乎不再存在任何共识。卢卡申科全心全意支持克里姆林宫的事业，为俄辩护并提供协助。在与邪恶西方与其在基辅的“傀儡代表”进行的对抗中，他的支持者被呼吁站在他和克里姆林宫的一边。与此同时，卢卡申科的反对者同情乌克兰人，并日益地将这位白俄罗斯领导人视为俄罗斯强加的霸道政权的挂名首领。

荒谬的是，目前这种两极分化导致的两大阵营都贬低了白俄罗斯的国家地位，这一点已经为众多民意调查所证实。卢卡申科对克里姆林宫的狂热支持模糊了白俄罗斯和俄罗斯之间的区别。支持政府的集会如今会同时悬挂白俄罗斯和俄罗斯的国旗，小学生们把中世纪的俄罗斯王子视为他们的民族英雄，而白俄罗斯的国家宣传与俄罗斯的国家宣传几乎没有区别，有时其立场甚至比官方明斯克更为亲俄。白俄罗斯社会中亲政权的一方正在极力弄清楚，如果外部世界是如此危险，而唯一的避风港是俄罗斯，他们的国家为什么就不能追随顿巴斯分离主义共和国的脚步，在莫斯科的统治下前进呢？

另一方面，卢卡申科的反对者倾向于认为白俄罗斯事实上已经处于俄罗斯的占领之下。受乌克兰军事胜利和白俄罗斯志愿军在战争中为基辅而战的鼓舞，他们认为自己的国家需要一场解放运动，并认为当前保留的“表面独立”不具有任何价值。

白俄罗斯社会对当前的国家地位越来越漠不关心，这给了该政权随意行使国家主权的自由。最近的协议将间接税的控制权在很大程度上让给了莫斯科，以换取俄罗斯的石油补贴，这可能会成为白俄罗斯出让部分主权以获取短期财政收益的交易典范。过去，卢卡申科在此种谈判中一直非常谨慎：他一度将白俄罗斯的国家地位视为政治遗产的一个关键要素，不再对赤裸裸的物质利益感兴趣。然而，现在的白俄罗斯政要们可能不太关心自己在史册中的声名了。

近几个月来，白俄罗斯政要们从卢卡申科手中获得的自治权大幅增加。如今白俄罗斯政要们正绕过国家领导人，与俄罗斯政要建立直接而频繁的联系。他们掌握了俄罗斯剩余现金流状况的第一手资料，以及统治精英使用这些现金流的方式。他们中的一些人敢于呼吁采取更加亲俄的政策，甚至公开反对卢卡申科。由于白俄罗斯领导人争取民众支持和分配寻租收益的能力几乎消失殆尽，因此，政要们急于寻求其他收入来源，即使这需要他们得罪昔日的庇护者，或者为了获得一个更有利可图的俄罗斯人的身份而放弃过去很看重的“白俄罗斯人”意识也在所不惜。

俄乌战争使白俄罗斯陷入困境，归根结底，因为它一切都依赖俄罗斯，却又无法享受到作为俄罗斯附庸的好处。加上处于一触即发的国内危机，使得政要们和整个社会越来越不看重白俄罗斯当前的主权国家地位。

在新的现实中，克里姆林宫无需再费心向白俄罗斯施压，以迫使其进一步加深一体化。在失去希望的社会到处充盈着冷漠的环境下，白俄罗斯的寻租精英们自愿渴望牺牲国家主权，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获得与俄罗斯同行相平等的地位。

（编译：徐牧）

文献来源：

俄罗斯事务

文章链接：

https://www.russiamatters.org/analysis/importance-being-russian-can-belarus-survive-kremlins-war-against-ukra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