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多瓦天然气危机是欧洲的心头之痛

                       

文献来源：

原标题 Moldova’s Gas Crisis Is Europe’s Headache

网站名称 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

文献链接：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europe/strategic-europe/2025/01/moldovas-gas-crisis-is-europes-headache?lang=en

近期，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托马斯·德马尔（Thomas de Waal）撰文指出，俄罗斯正在利用德涅斯特河左岸问题来破坏摩尔多瓦的稳定，并阻滞其加入欧盟的进程。此前乌克兰已明确表示，从1月1日起不再续签俄罗斯天然气过境协议。摩尔多瓦的能源危机正在迅速演变为一场政治危机，在帮助基希讷乌解决能源危机的同时，欧盟应直接与德涅斯特河左岸进行接触，并将其纳入欧盟扩大和经济政策的考虑范围。我们编译了该文，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山东大学俄罗斯与中亚研究中心的立场。

摩尔多瓦的能源危机正在迅速演变成一场政治危机，这场危机很可能会降临到欧盟门前。事实上，这场危机早已迫在眉睫。乌克兰已明确表示，从1月1日起不再续签俄罗斯天然气过境协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因此难以再继续获得数亿美元的收入。

除斯洛伐克外，大多数欧盟国家都已经适应了这种情况。但自1992年起就在事实上独立的摩尔多瓦，尤其是德涅斯特河东岸的德涅斯特河左岸分离领土却并非如此。

由于没有俄罗斯供应的天然气，德涅斯特河左岸目前处于半黑暗状态，寒风凛冽，居民无法取暖，企业无法正常运转。多年来，德涅斯特河左岸的经济得以维持，工资和养老金得以发放，都要归功于俄罗斯通过乌克兰和摩尔多瓦向其提供的免费天然气。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通过向摩尔多瓦当局发送价值超过110亿美元的账单来维持商业交易的假象，而摩尔多瓦当局自然不会为他们并没有实际控制的领土付款。

现在，旧的天然气路线被切断了，这种提供天然气的方式也就终止了，由政府控制的摩尔多瓦也深受其害。由于缺乏天然气，德涅斯特河左岸的库丘尔干发电厂的发电量大幅减少，而该发电厂以低廉的价格向右岸的摩尔多瓦供应70%的电力。自2022年以来，摩尔多瓦已开始推动能源多样化，但通过罗马尼亚获得的电力却要昂贵得多。摩尔多瓦的消费者已开始感受到价格上涨带来的负面影响。

利害关系重大。俄罗斯希望利用德涅斯特河左岸问题和天然气作为武器，阻止摩尔多瓦加入欧盟。另一方面，欧盟则希望让摩尔多瓦留在欧洲轨道上，避免摩尔多瓦出现电力供应不足和能源价格飙升等问题。

然而，摩尔多瓦前副总理、外德涅斯特人前谈判代表亚历山德鲁·弗伦切亚认为，这场危机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他告诉我：“如果准备工作做得及时，还是有很多选择的。”弗伦切亚说，摩尔多瓦当局未能对这一事态的发展做好计划，这给了俄罗斯可乘之机。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确实有办法通过图尔基耶和外巴尔干输气管道维持天然气供应，但与摩尔多瓦就价格问题进行了激烈辩论，声称摩尔多瓦欠其7亿美元（摩尔多瓦称欠款为860万美元）。1月15日，德涅斯特河左岸领导人瓦迪姆·克拉斯诺谢尔斯基访问莫斯科后宣布，俄罗斯计划以“人道主义援助”的形式恢复向该地区输送天然气，以满足“德涅斯特河左岸人的需求”。重要的细节没有详细说明。评论家认为，这意味着俄罗斯的慷慨援助可能不会延伸到为摩尔多瓦提供廉价电力的发电厂。

这使得欧盟不得不填补摩尔多瓦的能源缺口。新的能源危机对摩尔多瓦总统玛娅·桑杜及其领导的行动与团结党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该党在夏季前面临一次关键的议会选举。去年，她本人在俄罗斯的强力干预下以微弱的优势获得连任。如果行动与团结党失去多数席位，反对党将组建政府，摩尔多瓦加入欧盟的进程可能会放缓或停止。

对于摩尔多瓦这个低收入的小国来说，政府能力不足一直是个问题。但是，当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使这场长达30年之久的冲突充满变数，并有可能对摩尔多瓦利好时，现政府却没有在德涅斯特河左岸问题上投入更多资源，这无疑是一种疏忽。能力问题并不是缺乏创造性思维的唯一原因。许多摩尔多瓦人对与德涅斯特河左岸的联合感到矛盾，认为这是一个讲俄语的外来实体，他们并不急于使其融入自己的国家。

德涅斯特河左岸效忠于俄罗斯，但许多关于它的刻板印象都言过其实。尽管首都蒂拉斯波尔有醒目的苏维埃标志——星星、锤子和镰刀——迎接游客，但多年来这里一直奉行务实精神，许多人默认这里的未来在欧洲而非俄罗斯。最重要的是，大多数当地居民现在都持有多种护照，包括摩尔多瓦护照，有些甚至是罗马尼亚护照，这些护照使他们能够进出欧盟国家。

俄罗斯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驻扎在德涅斯特河左岸的1500名俄罗斯军人这一标题数字具有误导性，因为其中除了50到100人之外，其余都是身着俄罗斯军装的当地人，他们不可能为俄罗斯而战。这就是为什么自2022年以来德涅斯特河左岸领导人一直尽力置身于乌克兰战争之外，既不谴责基辅，也不让俄罗斯在自己领土上行动的原因。

包括莫斯科在内，没有人谈论德涅斯特河左岸独立的问题。相反，俄罗斯的主要战略是利用这片领土，通过在摩尔多瓦挑起危机来破坏其稳定——即使这样做会疏远许多德涅斯特河左岸人——而且从长远看，俄罗斯希望这片拥有约37.5万人口、更倾向于俄罗斯的领土能从内部遏制摩尔多瓦的欧洲发展轨迹。

对于应对这场危机的欧洲人来说，有两个明显的教训。其一是德涅斯特河左岸问题不能被忽视或割裂开来；摩尔多瓦加入欧盟的所有计划及其未来的经济和能源政策都必须考虑这块领土。其次，欧洲需要加强与蒂拉斯波尔当局的外交接触，利用一切渠道而不仅仅是基希讷乌政府。外德涅斯特人需要更清楚、更准确地了解欧洲能为他们提供什么。

（编译：李怡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