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终止俄罗斯管道天然气过境输送的原因及影响

 

                         

文献来源：

原标题 Why Did Ukraine Halt the Flow of Russia's Natural Gas to Europe? And why didn't it cut off Russia's natural gas earlier?

网站名称 The New York Times

文献链接：

https://www.nytimes.com/2025/01/01/world/europe/ukraine-russia-gas-europe-explained.html

2025年1月1日上午8点，穿越乌克兰边境输往欧洲的俄罗斯天然气供应被切断，一个长达60年的时代就此终结。为此，《纽约时报》三名记者马科·桑托拉、安德鲁·希金斯、斯坦利·里德撰文分析了乌克兰终止俄罗斯天然气过境输送的原因及影响。他们认为乌克兰终止俄罗斯天然气过境输送的最主要原因在于乌克兰及其西方盟友期望借此削弱俄罗斯为俄乌战争筹措资金的能力，同时限制俄罗斯把能源当作对欧洲施加影响的工具。文章指出，停止过境输送对欧洲大部分国家的天然气价格不会产生重大影响，但摩尔多瓦将成为受影响最大的欧洲国家。我们编译了该文，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山东大学俄罗斯与中亚研究中心的立场。

俄乌两国官员称，2025年1月1日起终止通过乌克兰向欧洲输送俄罗斯天然气。尽管人们对此早有预料，但这仍可能波及整个欧洲能源领域，并可能削弱俄罗斯为俄乌战争筹措资金的能力。

一、乌克兰终止俄罗斯天然气过境输送

2019年，在欧盟的斡旋下俄乌双方签署了为期五年的天然气跨境运输协议，即便在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后这一协议仍得到了遵守，但2025年协议到期后乌克兰拒绝续签该协议。

穿越乌克兰乌连戈伊-波马里-乌日霍罗德的天然气管道建于苏联时期，用于将西伯利亚天然气输送到欧洲市场。它是从西伯利亚通往乌克兰与斯洛伐克边境的主要输气管道，这条管道途经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的苏贾镇——该镇目前处于乌克兰军队的控制之下。在通往德国的“北溪”管道于2022年遭到蓄意破坏，以及经由白俄罗斯通往波兰的输气管道关闭之后，这条管道成为俄罗斯通往欧洲的最后一条主要天然气输送通道。

二、乌克兰终止协议的原因

数月来，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一直在发出警告，称他不会续签这份为期五年的协议。该协议是在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之后和入侵乌克兰之前签署的，于2024年12月31日到期。

乌克兰及其西方盟友希望通过终止俄罗斯天然气过境输送来削弱俄罗斯为俄乌战争筹措资金的能力，同时限制俄罗斯把能源当作对欧洲施加影响力的工具。分析人士称，这条管道的关闭可能会使俄罗斯每年的天然气销售收入减少约65亿美元。但终止俄罗斯天然气过境输送对乌克兰而言也存在一些风险。军事分析人士表示，俄罗斯此前并未对乌克兰境内的输气管道发动攻击，而现在对俄罗斯来说不必继续让乌克兰的输气管道保持完好，因此俄罗斯可能会轰炸这些管道。

三、乌克兰终止俄罗斯天然气过境输送对欧洲的影响

人们早已预料到俄乌天然气过境协议到期后不会再续签，因此欧洲国家提前为此做了准备。目前欧洲国家找到了其他天然气供应渠道，预计俄乌天然气过境协议的终止不会对欧洲天然气价格产生重大影响。

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后，俄罗斯方面削减了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这导致能源费用上涨，许多国家推出应急方案，以帮助陷入能源困境的企业和民众。此后，为了应对这一局面，大多数欧盟成员国减少了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并从阿塞拜疆和其他地区寻找替代供应来源。

2021年，俄罗斯天然气占欧盟进口天然气消费量的40%以上，但在俄乌战争爆发后的三年里，这一比例大幅下降。根据欧盟的数据，2024年俄罗斯在欧洲天然气进口中所占的份额已低于15%，而经由乌克兰管道输送的天然气量仅占欧洲天然气进口量的5%左右。不过，在本就供应紧张的欧洲天然气市场上，这条管道的停运还是会对欧洲天然气市场产生一定影响。过去一年，尽管欧洲天然气价格远低于俄罗斯发动入侵后不久达到的高点，但其基准价格涨幅超过了50%。今年，欧洲天然气市场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此次供应中断可能会给已然承压的能源行业带来更大压力。令市场观察人士担忧的并非欧洲各国会耗尽天然气，而是天然气将变得更加复杂和昂贵。现在欧洲的天然气价格大致是美国的四倍。市场研究机构阿格斯媒体（Argus Media）的欧洲天然气定价部门负责人娜塔莎·菲尔丁表示：“在我看来，真正的影响在于，在穿越乌克兰边境输往欧洲的俄罗斯天然气供应被切断后，对斯洛伐克、奥地利和捷克等国来说选择其他天然气供应方案的成本将会更高。”

四、摩尔多瓦将成为此次受影响最大的国家

即便在俄罗斯发起军事行动之后，奥地利、匈牙利和斯洛伐克这三个欧盟成员国仍继续从俄罗斯购买大量能源。2025年1月1日奥地利政府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奥地利已找到了俄罗斯以外的能源供应商。奥地利石油天然气集团称，已终止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合同，并且在获取替代能源供应方面“具备良好的条件”。匈牙利此前一直力推让途经乌克兰的输气管道保持开放状态，该国从俄罗斯进口的大部分天然气是通过独立的“土耳其溪”天然气管道输送的。斯洛伐克严重依赖俄罗斯天然气供应，斯洛伐克总理罗贝尔特·菲佐对俄罗斯总统普京态度友好。菲佐曾威胁，如果乌克兰不延长天然气过境协议，斯洛伐克将切断对乌克兰的电力供应作为报复。斯洛伐克经济部部长在2024年12月31日的一份声明中称，斯洛伐克不会面临能源短缺的情况。

一些欧盟以外的欧洲国家也在继续从俄罗斯购买天然气，其中包括塞尔维亚以及巴尔干地区的一些国家。与乌克兰接壤的摩尔多瓦可能是此次受影响最大的欧洲国家。2024年12月，摩尔多瓦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摩尔多瓦分离的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每年消耗约20亿立方米通过乌克兰输送的天然气。更复杂的是，这些天然气被用于该国最大的发电厂（位于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为摩尔多瓦其他地区提供四分之三的电力。摩尔多瓦官员近期表示，来自邻国罗马尼亚的电力供应能使摩尔多瓦避免陷入能源危机。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的能源公司告知其客户，在管道网络的气压降至临界水平前将会继续供应用于烹饪的天然气，但不再向城市、村庄和乡镇供应用于取暖的天然气。

俄罗斯军队已占领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三十多年，它冒着损害其在该地区傀儡势力的风险也要终止天然气过境协议，这足以说明俄乌战争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俄罗斯的优先考虑事项。

（编译：张琳）